试论绝望于传统教育:在家上学

更新时间:2024-02-21 作者:用户投稿原创标记本站原创
早上l小时国学、1小时数学、20分钟英语;下午“随性而为”,有时到公园边玩边写生,有时在小区游泳或者攀岩。这是6岁的彤彤(化名)每天的“课程表”。每天小区里的学校响起上课铃时,她也打开课本。不同的是,彤彤的课本是《论语》之类的书籍,课桌是饭桌,老师是她的妈妈。
据粗略统计,像彤彤这样“在家上学”的孩子在国内目前大约有2000人。相比同龄人,这个群体小到可以忽略不计。但据有关教育研究报告,热衷、观望、积极探讨这种新教育方式的“旁观者”越来越多。
记者调查发现,“在家上学”不仅存在于法律的灰色地带,而且不管是践行者还是旁观者,都有着对未来不确定性的担心。他们既对传统学校教育不满意,又不敢贸然走上这条叛离的路。缘起对传统学校教育的厌恶
彤彤还有一个姐姐,在广州市某公办小学念三年级。
“有时和她说一些学校里的事情,聊聊天,我会很惊讶学校教育的呆板。”这位两个女儿的母亲说,正是在大女儿身上感受到传统学校的束缚、僵硬,所以到了彤彤读书时,夫妻俩决定开辟一块试验田——让小女儿在家上学。
每天学校打铃上课,彤彤也会打开课本。早上语文、数学、英语,一共两个半小时,连上中间休息,从早上8时上到11时。语文主要是国学,英语用的是国外的绘本教材,其他时间都在玩。“下午有时练字,有时到外面写生,或者去跑跑、跳跳,做一些户外活动。”
几个月下来,彤彤母亲还很难判断这个试验是否算得上成功,“但起码她接触外界的机会更多,性格也更开朗,更容易接受新鲜事物,包括新的知识。”
“小学阶段学多少知识可能还是其次,反而人格塑造是关键,但学校未必能做到。”彤彤母亲说,这一点也是她期望自己这块试验田能结出的最大的果。
相比起彤彤父母的“洒脱”,肖杰(化名)父亲的决定就艰难得多。
肖杰今年9岁。当他3年前像普通孩子那样入读小学一年级时,作业越来越多,晚上常常做到11时,第二天6点就得起床,情绪越来越低落。
“上学后的儿子好像没有深思空间,连玩游戏都提不起兴趣,每天被作业压得停不下来。”肖杰父亲说,“那么小的孩子看着都心疼。”
肖杰父亲初中毕业后很长时间都在工厂打工,后来自学了广告业务,如今是佛山一家广告公司的业务主管。个人经历也让他看到另一种教育模式的可行性。
经过两个多月的深思,他向家里人宣布了自己的想法:让孩子在家上学。
意料之中,老一辈的反对声不绝于耳:“你是你,你的孩子是你的孩子”,“时代不同了,你以为现在靠自学可以吗”,“你自己定性了,不要耽误孩子”,“不去学校谁来教,怎么学”……
解释、拉锯、举例,折腾了将近1个月,老人家才勉强同意让孙辈尝试“在家学习”,“稍有不妥,就得回校去!”
尽管对这样的教育模式抱有信心,但肖杰父亲也不得不承认自己是传统教育的“逆行者”。而且这个最早的榜样来自“童话大王”郑渊洁,他让儿子郑亚旗从小学辍学,然后自编教材在家教育。
“新的路在哪里不知道,但这条路是不行的,所以没有犹豫,哪怕有阻挡和不理解。”一位曾在世界500强担任中层管理职务的“海归”母亲,为了孩子的教育毅然放弃高薪,决定在家给孩子当老师。在她眼里,现在的教育变得越来越功利。“如果成绩差就会被贴上‘差生’的标签,孩子从小就会对自己失去信心。”
记者调查发现,大部分给孩子选择“在家上学”的家长主要是对“分数至上”、课业负担过重等长期存在理由的厌恶,也有一小部分是希望“因材施教”。他们当中的许多人往往先是发现孩子在学校不适应,继而才接触体制外的教育,并最终选择脱离传统学校教育。
试验的困惑
既可以学习新知,也可以让孩子快乐成长,这使得“在家上学”看上去很美。那现在有多少孩子或家庭在耕耘着这样一块试验田呢?
2013年8月24日,一场“学在民间:在家上学·多元教育国际研讨会”在北京举行,会议发布了21世纪教育研究院院长杨东平担任负责人的《中国在家上学研究报告》。
这份报告介绍,当前活跃在中国内地的在家上学群体规模大约为1.8万人,这主要是指对在家上学感兴趣、通过网络等方式探讨、交流这一话题的人数规模。而根据“在家上学联盟”网站的粗略统计,正在实践“在家上学”的人数约为2000人。主要集中在小学阶段,其中浙江、广东、北京数量最多。
记者走访发现,国内“在家上学”的模式一股可分为两大类:一是孩子纯粹地在家接受教育,父母会在他们低年级阶段充当老师的角色,中高年级阶段则会以家教或自学为主;另一类是孩子进入私塾接受教育,这类私塾通常也是由前一类型发展而成,相同需求的家长聚集在一起,甚至出现小规模的学校,比如华德福、夏山学校等,他们都有相似的文化和教育理念背景。
但不管是哪一种类型,相对于中国学龄儿童总数,2000人实在是一个极其微小的群体,许多普通家庭甚至不会感觉到他们的存在。即使发现了,也觉得不可思议。
更重要的是,无论是实践者还是旁观者都有对未来不确定的担心和困惑,他们既对传统学校教育的不满,又不敢贸然走上完全叛离的道路。这样的不确定,从某种程度上看,都戳到了这个新生试验的痛处。
首先是体制内外的衔接理由。
2009年,蔓福(化名)与丈夫在中山办了所国学馆。次年,儿子没有出现在小学五年级的课堂上,而是在国学馆,爸妈亲自上阵给儿子讲课。一年后,蔓福想检验一下儿子的学习成果,让他参加学校五年级期末考试,结果:英语33分,数学70分。
之后老师打来电话,爷爷奶奶不断敦促,儿子又回到学校读六年级,英语成绩马上就进步了许多。
分数究竟能不能说明理由?退学还是返校?3年来,蔓福在孩子是否在家上学的理由上不断徘徊,游离不定。

点赞:28580 浏览:13207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