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谈寻觅“侠”寻觅与持守

更新时间:2024-01-25 作者:用户投稿原创标记本站原创
众所周知,1980年代以来,伴着解放思想的春风,以港台武侠小说的传入为契机,国内掀起了一股武侠热,阅读、谈论以至创作武侠小说、观看港台武侠电视剧和电影蔚然成风。及至1990年代,这一文化现象引起了国内学界的广泛关注,一批有份量的研究成果纷纷问世。如:1992年人民文学出版社出版了陈平原的《千古文人侠客梦——武侠小说类型研究》、上海三联书店出版了陈山的《中国武侠史》;1993年北京十月文艺出版社出版了蔡翔的《侠与义——武侠小说与中国文化》;1995年人民文学出版社出版了徐斯年的《侠的踪迹——中国武侠小说史论》……这些研究成果的出现,推进了人们对侠、侠文化及侠文学的认识。步入新世纪以来,侠文化研究及侠文学的发展又呈现出一派兴盛之势:以侠文化为主题的研究专栏出现、“大陆新武侠”创作方兴未艾。在这种文化背景下,陈夫龙新著《千学位论文参考文献格式www.808so.com
古侠魂的现代回声——现代中国文学与侠文化专题研究》(上海三联书店,2010年9月版,以下简称《回声》)的出版无疑是对侠文化和侠文学研究的深化与拓展,具有重要的理论价值和现实意义。
《回声》遵循马克思主义历史与逻辑相统一的方法,在对侠的历史起源、侠文化的理论渊源及精神实质进行细致考辨的基础上,论者独辟蹊径,以“侠文化”为切入点,分别对民国旧武侠小说、中国新文学作家的侠文化精神和新武侠小说(以金庸为代表)进行了细致入微地解读,新意迭出,精彩纷呈。全书各部分在看似分散的布局之下凝聚着论者的悉心经营。“侠文化”之纲既举,各时期文本解读之目亦张,《回声》实是一个有机组成的文本系统。以“侠文化”作为现代中国文学研究的理论与方法,这种自觉的方法论意识对既定目的的达成具有至关重要的作用。黑格尔讲:“在生活中我们有了目的。于是便反复思索达到这个目的的种种方法。……按照目的,我们便决定达到这目的的手段或工具。”可以说,“侠文化”这一文学研究新手段、新工具的获得注定了论者学术研究上的新收获。
除了方法论上的自觉追求外,《回声》还提出了诸多富有新意的见解。如在侠的起源问题上,论者通过对既有七种学说的考察,认为它们分别从不同层面揭示了侠的真实面目,但应避免走以偏概全的理论极端,因此,论者指出:“在侠的起源问题上,我主张坚持综合考察的方法,不能以所谓某学说、某观点而步入固执己见、不言其他的窠臼。”这种看法无疑是辩证而圆融的。正是在这一看法的指引下,论者结合时代环境、个体精神及“诸子百家思想浸润、史家立传和文人想象”三个方面提出了自己的观点,认为“三者的参与建构,赋予侠的精神观念和行为特征以理性质素与指导意义,共同促进了侠的人格精神、思想观念和行为规范的形成与确立”。[3]在侠的文化形态上,论者为我们呈现了三种典型形态:历史实存侠、文学形象侠、思想观念侠。[4]在侠文化精神的内涵把握上,将其概括为六点:“以自由、平等、正义和公道为终极追求的理想精神;以侠义精神为核心的价值理念;以尚武精神为行侠手段的行为特征;以叛逆精神和复仇精神为基点的反抗意志;以诚信守诺和谦逊不骄为特色的人格精神;以民族大义为高蹈的脊梁精神。”[5]凡此种种,无不显示出论者敏锐的学术洞察力和深厚的理论素养。
如果说对侠及侠文化诸多问题的阐述显现了论者的理论功底的话,那么其对具体文本抽丝剥茧似的细致解读又彰显出论者非凡的艺术感悟力。正是在缪斯女神的引导下,论者发现了民国旧武侠小说的现代性特征、提出了中国新文学作家的“侠性心态”概念、开启了金庸小说“义”与“情”的美学向度。在以上诸多创见中,“侠性心态”这一概念的提出对文学研究而言显得尤为重要,论者将研究的视角转向中国新文学作家的心理层面,探求作家心态对文本建构的影响,在这一思路的烛照下,论者指出:“从整体上来看,深受侠文化影响和侠文化精神浸润的新文学作家在现代人格建构和文化建构的思路与价值理念上,呈现出侠性和人融、大小传统沟通的态势(大传统指精英文化,小传统指通俗文化——引者注),这是新文学作家侠性心态的基本特征和表现形态。”[6]总而言之,“侠性心态”概念的得出,是在中国新文学领域中对文艺心理学研究的进一步推进。
新时期以来,随着科技进步和市场经济的持续繁荣,人们的物质生活需求得到了极大的满足,然而人们的精神追求不但没有得到相应提升反而呈现出滑坡之势,拜金主义盛行、信仰失落以至道德沦丧已变得司空见惯,人们不再怀抱理想,转而“躲避崇高”,追求“过把瘾就死”的生活,在这种文化生态急剧恶化的现实领域中,通过文学研究呼唤一种崇高的文化品性和侠肝义胆的人格精神正是《回声》的现实意义之所在,恰如论者结语中提到的那样:“作为一种人格范型、价值理念和行为规范,侠始终会对一切追求自由、平等、正义和公道,维护生命尊严、张扬个性解放的人们,构成永恒的价值期待和自我救赎的乌托邦冲动。作为传统文化之一脉,侠文化必将日益丰富现代性语境下中国文化的民族性图景,并将在国人的人格建构和民族文化建构过程中不断彰显其神奇的魅力。”[7]诚哉斯言!
注释:
[德]黑格尔著,贺麟译:《小逻辑》,北京:商务印书馆,1981年版,第74页。
[3][4][5][6][7]陈夫龙:《千古侠魂的现代回声——现代中国文学与侠文化专题研究》,上海三联书店,2010年版,第25页,第28页,第44页,第45—53页,第122页,第297页。
(董龙昌济南山东师范大学文学院2500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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