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徐则臣是当代作家，著有长篇小说《之门》《夜火车》《水边书》，小说集《鸭子是怎样飞上天的》《跑步穿过中关村》《天上人间》《人间烟火》《居延》等。他的小说大致可以分为两个类型：漂泊和还乡，而这两类故事发生的地点分别是北京和花街。本文着重探索徐则臣的“京漂”系列，展现底层小人物的悲喜人生。
关键词：徐则臣 京漂 归途
偶然读到徐则臣的小说，不能说是被深深地吸引，也不能轻易地忘却；就像是在看一副老旧的屏风，即使上面的图案花纹渐渐被风尘淡化，也依然能够触摸到它的脉络。
徐则臣的小说中，最让人难忘的是“京漂”系列。对于一直安稳生活着的自己而言，他小说里的故事、人物、生存，是另一种笔者无法想象的“惊心动魄”。他的故事很好读，情节脉络清晰，也不会故作深沉，让人能够一口气读下来，并且有继续下去的。他的文字也许并不满溢才气，但是平淡简洁的字里行间及戛然而止的结尾里，往往生出许多韵味，让人百感交集；就像是翻过了一座山，还有一条溪流，越过了溪流，还有山在等待着你一样，言浅而意深，似乎永无尽头。
徐则臣这系列故事里的人物，其实就是一个个“边红旗”，即使名字不同，开始的动机不同，方式不同，但是走过的路程，经过的人生，似乎都在同一条轨道上。在《啊，北京》中，主人公边红旗从苏北小镇的教师成为“京漂”中的一员，即使生活在北京底层，找不到正式的工作，只能靠办过活，却依然固执地认为北京什么都好，死心塌地地留守在这里。就像是它的名字一样，主人公对北京充满各种感情的呼喊；而这种呼喊，在看完全文后读者的感受更加深刻，那不止是对北京的喜爱、憧憬，还有对在北京这个城市生活的无奈、感伤，种种复杂的感情交织在一起，才会有“啊，北京”这样简单却又蕴藏深意的呼唤。而边红旗与妻子、情人之间的感情纠葛，就像是一场逃乡与归乡之旅。“世界一下子离我近了……感觉看到了自己在世界上占据的那个点了，别人可能看不见我的那个点，可我自己看见了……”沈丹在边红旗心中，也许早已成了北京的象征。她代表着这个城市的文化、气息、生活方式，北京这个城市的一切，都是他向往、眷念的，他迷恋着沈丹，或许是因为他太想融进这个城市。但是，他怎么都不能被北京所接纳，他痛苦迷茫着却又固守在这里。即使找不到留在北京的原因也仍不甘心，拼死拼活地想要在这拥有一片天空下。
如果沈丹代表着北京，那么边嫂就是边红旗的家乡。家乡始终是人心底最不能忘却、抛弃的地方。家乡这个词就像是一个魔咒，紧紧地束缚着人的思想、灵魂，那是最初想要逃离，最终却想回去的地方。边红旗在北京经历过许多，卖，被抓，出轨……种种生活混乱刺激却又空虚，无法融入北京的挫败，对北京深切热爱的，日夜交错在心底。在文章最后，作者写道：“边红旗其实还是属于苏北那个小镇的，那里有他美丽贤惠的妻子，有他的家，有永远也不会放弃他的生活。那些东西，才是最终能让他心安的东西。”
我们印象里的北京，是繁华的、宽阔的、鳞次栉比的、歌舞升平的，那是个汇集着巨大人流与繁华大厦的地方；但在徐则臣笔下的北京，是一个边缘，它与繁华搭不上边，或者说与他笔下的“边红旗”们搭不上边。在这个边缘里，充斥着一群办的人，他们就像是狗皮膏药一样，塞满了城市的角角落落，他们可恨可气，但又可爱可怜。他们是卑微的一群，在北京这个大城市里终日游离晃荡，徘徊在这个城市，却又不被这个城市完全接纳。每一个“边红旗”，每一个“子午”都削尖了脑袋往北京钻，即使撞得头破血流，即使不知道为什么要留在这里受苦，即使生活在城市的底层，即使终日躲躲藏藏地过日子，却依然固执地不会回到原来的家乡。
也许这一群人在北京这个城市的命运，可以理解成一种社会弊病或是其他更加深刻的东西；但摒弃了这些，徐则臣笔下的这些小人物，却有着最真诚的人性。他们做着违法的生意，被抓捕，四处逃散，即使是这样，依然保持着人性里善良的一面。无论是边红旗、子午还是敦煌、夏小容，他们虽处于复杂、朝不保夕的底层，却仗义、率直、豪爽、富于同情心。慢慢读着这些故事，跟着他们的喜怒哀乐走了一遭，渐渐地由厌恶到心生喜爱，读者会在心底希望他们能有好的结局。故事里的人物，他们迷恋北京这个城市的繁华与富足，所以不顾一切来到这里，渴望有新的生活，但是真正到达这里，只能生活在城市的底层，始终处于边缘的位置，最终拼尽所有也不能让自己融入这个城市。
徐则臣笔下的“京漂”一族，似乎时时刻刻都在追寻着什么，他们努力生活，想让自己活得像个人样，但是在这个城市无根可依的落寞感也让他们越来越失望。在这个地方，他们的流落，他们的生存，他们的感情，他们的工作，都像是无根的浮萍，没有丝毫的保障，只能过一天算一天。他们生活在一种精神空洞的困境里，对现在，对未来，充满迷茫与不安。即使想要寻找一种寄托，即使想要回到过去，也已经迈不动脚步，找不到重来的路途。他们从原来的地方进行了一场出走，想要寻找栖息地，却为此付出了不同的代价，再也找不到回去的路。
徐则臣似乎很会讲故事，他笔下的故事总是那么从容不迫，条理明晰，让人一目了然。但故事从容并不代表情节不紧凑，这些人在他的笔下，到处走动，四处漂流。徐则臣认为小说“主要得益于它的遮遮掩掩，有的说了，有的不说，说在不说之中，不说在说之中，就像是一个吞吞吐吐的人，每一个字都是清晰的、明确的，整个表达却笼罩在不确定的云雾中。好的小说拒绝意义的平面和单一”[3]。他们的故事中没有让人惊心动魄的爱恨情仇，只是最简单的小人物的小生活，但是这样简单又不平凡的故事却紧紧抓住了人的视线。徐则臣用最真实的态度阐释了这些小人物的悲欢离合，摒弃了夸张、荒诞等等方式，简单直白的写法，更加触动人心。这些小人物的生存状态是一般人源于：论文的格式www.808so.com
无法触及的，他们的欢乐，他们的悲伤，他们的迷茫，他们的艰辛，在徐则臣的笔下，像一条小河，在潮湿黑暗的地方，慢慢流动。
注释：
徐则臣：《啊，北京》，重庆出版社，2008年出版社。
[3]徐则臣，创作谈：吞吞吐吐[J].西湖，2004，（10）.
（张丹 江苏南京师范大学文学院 210097）
谈谈归途殊途与归途
更新时间：2024-01-20
作者：用户投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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