阐述语文就是语言和文学

更新时间:2024-04-04 作者:用户投稿原创标记本站原创
语文是什么?答:语文就是语言和文学。这本来是常识,即早已经被人们长期的实践证明是正确的,谁也不会怀疑,因而也无需论证。世界上教育发达的国家,如美国、英国、法国、俄罗斯、德国、日本等,语文就是语言和文学,是常识;中学语文(母语)课程,或分成两门课──语言(含写作)课和文学课;或合成一门语文课,每一册语文课本都分成平行而相对独立的语言(含写作)和文学两个系统;无论是分成两门课还是合成一门课,文学的分量都要重于语言。在我国的大学里,语文就是语言和文学也是常识;谁也不会怀疑,为中学培养语文教师的师范大学中文系,就是中国语文系,也就是中国语言文学系。然而,在我国中小学语文教育界,语文就是语言和文学这一常识,不仅不适用,而且简直还不啻于离经叛道。“语文是什么”这个常识理由,困扰我国中小学语文教育界竟然长达半个世纪。语文教育专家(更不用说语文教师)对“语文是什么”的解释,不仅悖乎常识,而且还显得荒谬。
近半个世纪来,我国语文教学界对“语文是什么”的权威回答,大抵有三种:
第一种解释,语文是语言和文字。“文”的外延局限于“文字”,不仅空间太狭隘,而且逻辑上也成理由,因为文字只是语言的记录,只是语言学科系统的组成部分。总不能因为汉语的方块字掌握起来比拼音文字难度要大,就规定我国的学生要花12年时间去掌握汉字吧?
第二种解释,语文是语言和文章。把“文”的外延无限扩大了,所有形成书面文字的东西,一份文件、一个合同、一张便条、一个写在黑板上的通知,都可以称为文章;收在语文课本里的都是文章,历史课本、地理课本、数学课本、物理课本、政治课本、生理课本地都是文章,是不是都要纳入语文教学系统?这种解释经不起分析同样是显而易见的。以上两种解释,虽然谬误是显而易见的,却在很长一段时期里被视为真理。 进入20世纪90年代,语文教育界发动了一场语文课程人文性的大讨论,中小学语文教学改革──语文教育现代化终于迈出了可喜的一步。然而,这场大讨论也有一个极大的遗憾:回避或者绕开了“语文是什么”的回答,未能理直气壮说出常识,语文就是语言和文学,因此也未能确认文学在现代国民基础教育中应有的突出地位。于是,这场大讨论前后──上世90年代至今,语文教育界又有了“语文是什么”的第三种权威解释。
第三种解释就是不解释,或者说是一种尽在不言中的排斥性的否定解释;除了语文不是语言和文学之外,怎么解释都可以;除了语文不是语言和文学之外,就用不着解释了。
我国语文教育界对“语文是什么”的解释,以及由此形成的语文教育理念,客观上是排斥文学教育,把文学排斥于现代国民基础教育的殿堂之外。这是为什么?
首先,是传统的理由。虽然我们民族有辉煌的古代文学传统,然而,对文学的排斥却是我们民族封建教育的传统。封建私塾教育选用《诗经》作为两千年不变的经典教材,只是因为《诗经》的特殊性,远远不是意味着我们民族有文学教育的传统。《诗经》只是作为政治读本、读本、道德读本,被选为私塾教育的经典教材的;《诗经》作为文学作品的底蕴,不是被掩盖起来,就是被阉割了。《诗经》被选为两千年不变的传统经典教材,恰恰证明我们民族的没有文学教育的传统,倒是有把文学作品当作政治读本、读本、道德读本的传统。
其次,是现实的理由。20世纪后半世纪语文教改的历程,也许可分为两个时期。前一时期是50年代到70年代末,其上流理念是,语文是教化的工具,是灌输特定的狭隘的政治目标的工具,语文课被上成政治课、道德课。有的课,如60年代初某校高二年级鲁迅小说《药》的教学,虽然名早曰文学课,实则除了外加的、并不准确的写作技巧的罗列外,仍然是政治课;《药》的所有人物都被牵强附会地纳入阶级分析、政治分析和道德分析的“理论”框架,哪里还是鲁迅的《药》?当然,这责任不在哪位语文教师,甚至也不在语文教参,因为在那个阶级斗争必须天天讲月月讲年年讲的年代里,语文是政治的附庸,鲁迅研究是政治的附庸,文学也是政治的附庸,所谓文学分析课,自然也只能是政治分析课、阶级鉴定课。
后一时期是从70年代末到现在,占统治地位的理念是确认语文的工具性,断定语文是语言文字或语言文章。
最后,语文教育理念要现代化,就不能不面对上个世纪5O年代的那场把语文分为语言和文学两门课、来也匆匆去也匆匆的语文教改。不能因为这场改革是在学习苏联的政治背景下展开的,就全盘否定这场改革。苏联的语文教育也存在着严重的政治干预的危机,然而,语文教育理念大体上还是继承了俄罗斯语文教育的传统。这场改革,在语文就是语言和文学的理念上,应该予以充分肯定。改革中出现的那套课本──汉语课本和文学课本,当然可以挑出许多缺点,然而,相比较而论,却是迄今为止我国最好的一套语文课本。
语言是一个完整的系统,是一门科学,它当然有不同于数、理、化的特质,例如它的约定俗成,它的相对模糊性,然而,既然是一门科学,自有它内在科学规律。汉语作为14亿华人的母语,是当今世界使用人数最多的语种,毫无疑问也有它内在的科学规律。对于现代国民来说,仅仅凭感觉使用母语是不够的,必须对母语的内在科学规律有一个理性的系统认识,知道怎样使用母语是正确的,怎样使用母语是错误的。
综上所述,我以为,新世纪的语文教育改革──语文教育的现代化进程,有必要做两件大事。第一件大事,是开展一场广泛的、严肃的、自由的和负责的学术讨论,在“语文是什么”的答案上,义无反顾地回到常识上来,确认文学教育在现代国民基础教育中应有的突出地位。这是语文教育现代化的前提。第二件大事,是探索如何进行文学教育和语言(合写作)教育,怎样上好文学课和语言(含写作)课。这件大事,比前一件大事更艰难,更需要旷日持久的努力。就文学教育来说,正如上文已经指出的,无论是我们民族的古代教育传统,还是20世纪的教育传统,都没有把文学作品当作文学作品来教学的成套的现成经验可供借鉴。就语言教育而论,难度也同样大。汉语言课本就是个大理由,据说,语言学家们的争论太大了,很难就为中学生提供一套科学的、简明扼要的、教学中可操作的汉语言课本达成共识。然而,既然这是语文教育现代化的唯一正确的道路,再难,也得不断去探索、去尝试、去实践;只有在不断探索和不断实践中,才可能完成语文教育的现代化进程。再说,语文教育现代化的方向正确了,探索的目标明确了,语文教育专家和广大语文教师的探索和实践,一番心血,自有一分收获。更何况,国门巳经打开,在语文教育上,我们不应该固步自封。教育发达国家已经有几百年文学教育和语言教育的经验,我们为什么不能走出去向人家学习呢?
完成这两件大事,以下情况才可能转变:作为一个语文教师,是新的也好,教了一辈子也好,却不知道语文是什么;教师教得辛苦,学生学得辛苦,花了大量的时间和精力,却事倍功半,甚至大量的还是无效劳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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