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讨《一次别离》伊朗社会文化解读

更新时间:2024-03-22 作者:用户投稿原创标记本站原创
【摘 要】伊朗电影《一次别离》通过一对伊朗中产阶级夫妇的婚姻理由,描绘了当代伊朗人在传统价值观与现代生活方式之间的矛盾与挣扎。本文对《一次别离》中伊朗社会的文化进行了解读。
【关键词】伊朗;《一次别离》;宗教;冲突;误解;偏见;文化;价值观
2011年,伊朗电影《纳德和西敏:一次别离》荣获第81届奥斯卡最佳外语片殊荣,这是伊朗电影沉寂多年后的又一次爆发,也同时让伊朗——这个因核理由而饱受争议的中东古国——再一次引起世人的关注。电影通过一对伊朗中产阶级夫妇的婚姻理由,描绘了当代伊朗人在传统价值观与现代生活方式之间的矛盾与挣扎。妻子西敏一心想让一家三口移民美国,而丈夫纳德不愿抛下瘫痪在床的年迈父亲,女儿特梅夹在父母中间矛盾不已,夫妻因此开始闹离婚,一家人在这期间经历了种种风波。电影里,以西敏为代表的中产阶级,接受过良好的教育,思想较开放,阶级观念淡化,但他们却难以摆脱宗教与社会主流价值观的束缚。同时,电影也展现了伊朗,这个长期被制裁、被误读的神秘国家的另一面。

宗教是人类社会发展到一定历史阶段出现的一种文化现象,在过去几千年的历史长河中,宗教都以世界观的形式存在于各个文化之中。当今许多文化中,人的行为都与宗教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在伊朗,98.8%的伊朗人信奉伊斯兰教,伊斯兰教的教义已经渗入到伊朗人的思维方式和日常生活中。他们虔诚的将阿拉奉为唯一的真主,坚信不好的行为会给自己和家庭带来惩罚与报应。
电影中,女钟点工瑞茨需要给男主人公的父亲换下尿湿的裤子,可宗教教义却明令禁止非夫妻间的男女接触,她只得给宗教协会打电话说明情况,得到允许后才敢为罹患老年痴呆症的老人换裤子。在电影尾声时,纳德同意赔偿,但需要先让女钟点工对着可兰经发誓,自己的流产是因为纳德推她造成的,最终,瑞茨因害怕说谎遭到惩罚,而拒绝发誓。
从这些行为可以看出,某种程度上,宗教表达了人类最深层的愿望和恐惧,直接影响着人们的人生观,价值观和世界观。
然而《一次别离》中并没有从宗教的角度出发叙述和评判主人公的行为,而是客观的,无关对错,真实地表现出了人性的复杂面。大家心中都有着对神灵的敬畏,然而现世的坎坷却又无数次挑战着人们信仰的坚定与人性的私欲。钟点工为了维持生计撒谎称自己流产是因为主人公纳德推了她,然而纳德为了逃避责任隐瞒了自己知道女佣怀孕的事实,他的女儿也为了保护父亲,流着泪对法官撒谎。在现实生活中,面对切身利益与宗教教义的冲突,面对着道德,法律与人性弱点的拷问,人们往往会动摇。无论是在神权高于政权的伊朗,还是在依法治国的中国,随着现代经济的高速发展,物欲横流的社会经常会让人们陷入左手“应该怎么做”,右手“我想怎么做”的尴尬局面。

近年来,伊朗大选实际上是信奉传统价值体系的保守派和倾向政治、经济自由,主张城市现代化的改革派之间的斗争。前者反对政治自由化,坚决维护和执行伊斯兰教法,确保其不受西方“腐化”;后者则主张与西方国家和解,主张多元化,支持言论和新闻自由。改革派的兴起是伊朗中产阶级崛起的象征,这些新兴中产阶级接受过良好的教育,他们对伊朗社会和传统价值观有着自己的见解,渴望有自己的话语权,希望有更多地参与到政治生活中,过上富足的生活。统计资料显示,伊朗中产阶级群体已经囊括了企业家、商人、公务员、老师和私企管理人员,他们的身影活跃在社会的各个方面。两个派别的斗争愈发激烈,冲突和矛盾也屡见不鲜。其中最具代表性的一点是,保守派认为,女性不应该做抛头露面的工作,她们所要做的就是服从丈夫,教育孩子。而改革派主张提高女性社会地位,让女性更多地参与到社会政治生活当中,发挥更大的作用。
女佣瑞茨和丈夫萨玛迪是保守派的典型代表。萨玛迪发现妻子背着他为陌生男子(即纳德)工作后,大发雷霆,质问纳德怎么可以在没有得到她丈夫允许的情况下就雇佣她。西敏和纳德则是改革派的代表,西敏受教育程度较高,独立自主,能够把控自己的生活,与丈夫可以平等对话,夫妻发生矛盾后,她甚至搬到了娘家去住。设想是瑞茨和萨玛迪发生争吵,瑞茨会如何面对?是忍气吞声还是与丈夫对峙理论?
电影中,瑞茨的服饰一直是黑色的罩袍,全身上下只有手和脸露出来,头发一直没有露出来,这个形象比较符合我们对伊朗女性的固有印象;而西敏头发染成了红色,戴彩色头巾,身着素色大衣,干练时髦,并没有穿黑色罩袍。这也从侧面反映了,西敏要工作要劳动,因此在衣着方面的限制比瑞茨要宽松。同时,作为新兴中产阶层的西敏和纳德,没有强烈的阶级观念,西敏主动开车送女佣瑞茨和她的女儿回家,纳德下班后带特梅和瑞茨的女儿一起玩桌球,西敏亲自与瑞茨丈夫沟通,愿意做出牺牲满足萨玛迪的条件。这些都反映了接触到西方先进思想的新一代伊朗人,渴望打破阶层桎梏,与更多人交流。相反,当女佣瑞茨想保释丈夫萨玛迪时,法官告诉她只有政府官员或者商业人士才有资格为他提供担保,而在中国,对担保人除了基本规定外,没有特别要求其职业或身份。第二个例子是萨玛迪几年前无缘无故地丢了工作,但由于原雇主在当地有权有势,他多次告上法庭却都没有回音。
放眼当今伊朗社会,贫富差距巨大,性别歧视严重,各阶层隔阂十分明显,例如,佣人不可以和主人共同进餐;一些机构地位低的人要为他人端茶送水,女性从事服务业会遭受歧视。但《一次别离》试图展现伊朗开化的一面,例如西敏开车的这一场景,在如阿联酋和科威特等伊斯兰教国家,女性开车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

《一次别离》在国际上大获成功,但伊朗国内部分人士认为这部电影可能会丑化伊朗。
事实上,《一次别离》影片获奖后,一些保守派人士便批评这部电影展示了伊朗社会黑暗的一面,给伊朗做了负面宣传。该片导演法尔哈迪与美国电影明星安吉娜·茱莉的握手也受到政府和一些保守派的批评。因为按照伊斯兰教规,男人和女人是不能握手的。
因此,尽管《一次别离》能够通过审核并在伊朗曙光国际电影节上获得奖项是难得的进步,但由此试图推断伊朗政府的文化政策是否将进一步开放,目前还是未知数。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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