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议白毛女中西方传统歌剧中人文精神——以《奥菲欧》与《白毛女》为例

更新时间:2024-03-27 作者:用户投稿原创标记本站原创
摘要:一部歌剧能够流芳百世,不仅是因为旋律优美、故事动人,更是因为饱含其中的不被时间和生命所磨灭的人文精神。对善恶美丑的追求与批判,使歌剧在主题、表达方式、表现技法上不断的自我完善,以期待与观众达到共鸣。本文通过对西方歌剧作品的起点《奥菲欧》与中国首部歌剧《白毛女》的分析,探求人文精神在中西方歌剧发展变化中的推动作用。
关键词:人文精神;歌剧;音乐
1006-723X(2012)09-0166-03
“人文精神”是指西方文艺复兴时期最具有影响力的思想潮流。人文精神的基本内涵是关注人性,尊重人的价值,追求个性自由和人性的全面发展。歌剧作为一种音乐形式,从诞生之初就与表现人文精神、表达人类情感息息相关。

一、人文精神是西方歌剧的灵魂

如何用音乐来表现人性,体现人的情感状态,是文艺复兴时期具有人文主义精神的作曲家们的一致目标。16世纪,音乐表现的问题第一次成为理论家和作曲家注意的中心。从奇普里阿诺·德·罗勒(Cipriano de Rore,1515—1565)到卡洛·杰苏阿尔多(Carlo Gesualdo, 1561—1613)和克劳迪奥·蒙特威尔第(Claudio Monteverdi, 1567—1643),丰富的意大利牧歌传统预示了17世纪歌剧的诞生!
从抒情到戏剧,是意大利牧歌的发展轨迹,也孕育了戏剧性的歌剧艺术。1600年,歌剧的诞生只完成了牧歌的最终使命——从抒情到戏剧的升华。更为凑巧的是,最后一位牧歌作曲家同时也是第一位歌剧作曲家。16世纪对音乐情感力量的信念催生最极端的结果——音乐戏剧,即歌剧的诞生。歌剧在西方产生之初就深深地打上人文精神的胎记,而西方音乐史上每个历史时期的优秀歌剧都不免深受人文精神的浸淫。从最初的歌剧《奥菲欧》到古典时期的《费加罗的婚礼》,再到20世纪的《沃采克》。在歌剧的发展史上的每一次改革,无论是18世纪格鲁克的歌剧改革还是19世纪末瓦格纳的乐剧理论都是为了一个目的:最大限度地使歌剧表现人的情感,再现人的各种情感状态:渴望、爱欲、死亡、癫狂。离开了对人性、人类情感的表现,歌剧艺术只能是被商业、程式、肤浅的炫技所充斥的一具呆板的空壳。
《奥菲欧》是蒙特威尔第的第一部歌剧,也是现存最早的舞台作品,1607年2月24日和3月1日,在曼都瓦宫廷举行公开首演。歌剧共五幕,剧情与塔梅拉塔会社写作的第一部歌剧《奥菲欧与尤丽迪茜》类似:希腊的半人半神音乐家奥菲欧的妻子尤丽迪茜不幸被毒蛇咬中,中毒身亡,痴情的奥菲欧前去冥府寻找妻子。他用歌声先后打动了冷酷的冥河船夫、冥王和冥后,获准让尤丽迪茜起死回生,重返人间。奥菲欧作为艺术家达到了这一要求,然而作为常人,他却没能控制自己的情感,遵守冥王的严格禁令。面临关键情形,他情不自禁回了头,因而终于失败了。但是,我们却在失败的背后,看到了伟大人性的胜利——在面对爱人的深切呼唤,哪一个有血有肉的心灵,不为之而动?在这一刻,人性之光在熠熠生辉!奥菲欧最终没能救出妻子,阿波罗神将奥菲欧变成了一个星座,发出永恒的光芒,使他与尤摘自:毕业论文提纲www.808so.com
丽迪茜永远同在。在发自肺腑的情感表现面前,死神也不得不暂时却步,为之敬然!正是奥菲欧的回头,感动了后世的音乐家们。两百年后,古典主义大师海顿重新为这一个永恒的神话谱曲,格鲁克将它作为歌剧改革的代表曲目。

二、人文精神催生了西方传统

歌剧的表现技法。蒙特威尔第对人性的深刻洞察和他用音乐刻画人物性格的能力也体现在这部歌剧中。在这部歌剧中大量运用了牧歌、单声歌曲、咏叙调(介于咏叹调和宣叙调之间)和各种器乐形式。器乐在每场的前奏、间奏或后奏中表达了场景和气氛的变化。咏叙调是蒙特威尔第的首创,他在歌剧史上的一项伟大成就。显然,他在努力用音乐按照情感去模仿语言。咏叙调是《奥菲欧》的基础,而在35年后,他的另一部伟大杰作《波佩阿的加冕》中,宣叙调仍然彻底占据着统治地位,决定着全剧的结构。在他所了解的古希腊传统中,音乐的表现力不仅仅意味着对气氛和场景的描绘,他在实践一种崭新的新古典理想:音乐应该模仿充满感情的言谈语气,应该追求语调的抑扬顿挫,挖掘语词中感人肺腑的内涵。其结果就是这种充满激烈的情感、发自内心的呐喊、在押韵诗句下隐伏的人性的本能、介乎于说白和歌唱的新的音乐形式——咏叙调的发明!
为了表现强烈的戏剧性,表现人物内心的巨大冲突,他精心开掘每一种增加紧张度的手段。朗诵促使他在节奏上或戛然而止,或连炮如珠,在旋律上极尽抑扬顿挫。有时,他以激进的方式将不同的和弦重叠在一起,但他的基本和声并不复杂。歌唱声部和其下的和声之间的不协和,补充了和声的紧张度。有时,他甚至有意强调和声中的剧烈不协和音,不予解决。通常,即使他解决了不协和和弦,满,反而更趋激烈尖锐。或者,他临时使用尖锐的和弦外音,引入新的紧张度。蒙特威尔第另一个展现激烈剧情、表现人物情感的手段是使用切分节奏。切分意味着节奏上的紧张,正如不协和音是和声上的紧张一样。传统中,切分节奏和不协和音往往被有意放在一起,目的是要强调即将出现的终止式。
这部歌剧中优秀的咏叹调更是举不胜举,俯首皆是。咏叹调作为歌剧的主要表现手段之一,它的作用主要是形象地刻画剧中人物性格,这种以表现人性为主旨的音乐手段毫无疑问是与那些人文主义者的精神相吻合的。到18世纪,德奥歌剧大师莫扎特的著名三部曲《费加罗的婚礼》、《魔笛》和《女人心》问世后,又为歌剧艺术奉献了一种崭新的表现手段:重唱曲。重唱是最能揭示人物性格、展现戏剧冲突的手段。重唱在莫扎特的歌剧中占有极其重要的地位,它不仅刻画了不同的人物性格,而且担任着表达戏剧冲突的重任,尤其是在幕终,音乐不断地提供机会,让更多的角色加入重唱,形成四重唱、五重唱,甚至七重唱(参见《费加罗的婚礼》第二幕的终场),从而将戏剧推向。
可见,人文精神是歌剧产生的催化剂,在歌剧历史上,每一种音乐手法的发明,都离不开表现人性和人类情感这个基本主题;而且,每当歌剧的发展陷入程式化、商业化、肤浅炫技的囹圄时,人文精神,都要作为一种精神力量引导着作曲家们(如18世纪格鲁克的歌剧改革和19世纪瓦格纳的乐剧改革)对歌剧进行一系列的改革措施。因此,人文精神乃是西方歌剧的灵魂,没有人文精神的涌动,就没有歌剧的产生和发展。

三、人文精神是中国传统歌剧的表现主题

提起中国歌剧,就不能无视《白毛女》这部歌剧的重要地位。《白毛女》是第一部成熟的中国歌剧,标志着中国歌剧的发展进入一个新的阶段。《白毛女》在选材上,为中国歌剧的发展奠定了一个良好的基础,即关注社会下层贫苦人民的疾苦,呼吁弱者的尊严和价值。从这个角度看,中国歌剧比西方歌剧更加注重对人性中善与恶、美与丑的关怀,这也是中国深厚的人文精神传统在歌剧方面的表现。
从具体的音乐表现手段来看,《白毛女》的音乐在刻画人物性格、烘托剧情发展方面也是很成功的,在民间音调基础上发展、创造出了性格化的人物音调。作曲者现根据剧中人物性格特征,选择适合的民间音调,作为创造这个人物主要音调的基础,然后按照剧情的发展要求,对这个主要音调进行变奏和扩展,或增添描写人物性格其他侧面的补充性音调。其中,最为成功的是全剧的主角喜儿——白毛女的音调,基本素材采自河北民歌《小白菜》,它徐徐下行、嘤嘤哀诉的音调,为剧中表现喜儿“口含黄连度日月”孤苦伶仃的形象提供了基本音调;而这个曲调对表现刚出场喜儿的天真无邪、淳朴可爱的形象是不适应的,因此作曲家就在《小白菜》的基础上,写成了《北风吹》的唱段,它保持《小白菜》下行的旋律写法和落音特点,但扩展了音域,改变了节拍和音型,对旋律做了细致加工,从而使音乐显得活泼流畅、轻快委婉,为刚出场的喜儿勾画了一幅鲜明的“肖像”;在这个唱段之后,作曲者又以河北民歌《青阳传》为基础,写成了《我盼爹爹》的唱段,对《北风吹》主调作了适当的补充,使喜儿淳朴善良农家女的形象更为丰满。作者还以河北梆子、山西梆子的音调为基础,写成了喜儿变成白毛女时的另一个主要音调《他们要杀我》,表现了喜儿遭遇惨变后爆发出来的强烈仇恨。这个音调与出场时欢快的主要音调《北风吹》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这两个音调分别作为刻画喜儿性格发展中两个重要的发面,从而成为贯穿全剧的主要音调,起到了展现剧情发展,再现矛盾冲突、刻画人物性格变化的作用。此外,《白毛女》中杨白劳的主要音调,以及反面人物黄世仁、穆仁智、黄母等的音调,也都是在民歌与传统音乐音调的基础上加以创造和发挥,获得了恰如其分的效果。

四、人文精神塑造了中国传统

歌剧中的音乐形象《白毛女》随着剧情和人物性格的不断变化,对人物主要音调做相应的戏剧性发展。作曲者广泛运用了对人物主要音调作板腔化、朗诵化的处理,使主题音调贯穿发展的手法,从而创造了比较完整的音乐形象。仍以喜儿的音乐形象为例:她的音乐形象的塑造大致经过了以下四个发展阶段:第一个阶段,表现喜儿天真烂漫的少女形象和她与老父相依为命的父女之情,主要唱段是《北风吹》,《我盼爹爹》和《扎红头绳》等,是单纯的抒情性的音乐形象。第二个阶段,随着剧情的发展,喜儿的性格从遭遇惨变后急剧变化,悲愤、怨恨、羞愧各种情感复杂交织在一起,主要唱段是《昨天黑夜》、《进他家来》和《刀杀我》等,用《北风吹》的主题音调作各种变化发展,其中,喜儿控诉受辱的《刀杀我》,更多采用板腔体戏曲中的戏剧性手法,仍用喜儿哭爹的音调进行变化发展,而在哭腔中采用了秦腔中的哭音,在快板接近喜儿的另一个主调《他们要杀我》的音调,预示了下一个音乐形象的发展趋势。第三个阶段,表现喜儿在黄世仁的一步步迫害下逐渐觉醒,由一个忍辱饮恨的少女,变成了逃入山林、立誓报仇的“白毛女”,这是全剧的,从喜儿到白毛女的形象塑造业已完成,人物性格和形象都起了质的飞跃;与剧情相对应,人物性格的发展也鲜明地在音乐上表现出来:音乐主要建立在悲壮高亢的复仇音调《他们要杀我》的基础上,同时,也融入了由《北风吹》主要音调发展而来的喜儿哭爹的音调,从而使音乐形象保持前后连贯的内在逻辑性,作曲者在这一发展阶段,对喜儿的复仇情绪做了充足的渲染,淋漓尽致的发挥,使音乐在此形成了全剧的。最后一个阶段,表现获得解放的喜儿对黄世仁一伙的愤怒控诉。在这段音乐中,综合了前几个发展阶段的各种音乐要素、各个主题音调。在喜儿的歌唱中,伴以其他人物的歌唱和群众的烘托剧情的合唱。在这段音乐中,有些是原型再现,如《我盼爹爹》的音调,使人回想起受辱前天真烂漫的少女喜儿形象;有的做了发展,以更加跌宕起伏的形态,倾诉喜儿心中的怨仇和愤恨。喜儿控诉的歌唱,刻画细致、层次分明的唱段,同伴唱、合唱和器乐摘自:写毕业论文经典的网站www.808so.com
的伴奏汇成巨流,把全剧音乐推向。除了喜儿的形象塑造外,其他人物,如杨白劳,也是十分成功的。
另外,为了充分地展现戏剧性的情节,更加细致地刻画人物性格,作曲者还运用了齐唱、重唱、合唱等西方典型的戏剧表现手段,为《白毛女》这部歌剧的成功塑造起到了重要作用。可以看出,《白毛女》这部歌剧无论从题材到音乐表现手段,无不显示出中国深厚的人文精神,这是这部歌剧产生永久魅力的根源。继《白毛女》之后,产生了一大批优秀的中国歌剧,如《刘胡兰》、《原野》等,这些歌剧都或多或少地受到《白毛女》的影响。
毋庸置疑,人文精神是歌剧产生的重要催生力量,是西方传统歌剧的灵魂;同时,也是中国传统歌剧的表现主题。没有人文精神的终极关怀,歌剧艺术只能是空洞肤浅的炫技、商业化与程式化的产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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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nalysis on Humani in Traditional Chinese and Western Operas
——Taking L′Orfeo and the White-haired Girl as Examples
YIN Qin
(Art College, Xiamen University, Xiamen, 351005, Fujian, China)
Abstract:An opera can lee a good name for a hundred generations because of beautiful melody and touching story as well as humani which cannot be obliterated by time and life. Pursuing goodness and beauty and criticizing evil and ugliness make constant self-development of opera in terms of themes, presentations and expression techniques in order to strike a responsive chord with audience. The paper analyzes L′Orfeo which is the starting point of western opera works and the White-haired Girl which is the first Chinese opera and explores the promoting roles of humani in the development changes of Chinese and western operas.
Keywords:Humani; opera; music
〔责任编辑:李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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